灯下

罢了罢了、我不过是个戏子。她心里这么想，拉拉身上那紫红缎子旗袍，却又不甘心，我也玩得好词，唱得好曲，在过去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，何必抛头露面讨那几个赏钱，哪还有以前的风光。她落寞一番，在昏昏沉沉迷雾般的电灯下仔细端详着那琴上的纹，等着守诚接她来。
树也是没什么耐心的，巴不得叶子早落了，一地碎碎屑屑。
守诚坐着黄包车，远远的招呼她，她像是没看见似的，低头用绣鞋摆弄着刚落的树叶。
“咳，叫你不答应嘛！”
“你来了”
“走吧，入秋了，天也凉了，不多穿点么？丛生那边也等的不耐烦了，他没什么好性子的，一会多唱两个曲儿吧”
她没答应，一条手臂扶在另一
条玉臂上，微微倾着头，“我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吧”
“去他妈的命！”守城嘟囔一句，“命什么！”
二人一阵沉默，守城懒洋洋的躺在伊的腿上，把玩着伊手上的玉镯子。
她不说话，一双叶眉皱的紧紧的，双手环着守城。
“到地喽”车夫吆喝一声，守城起了身，让她先下了车，“丛生在里面，你赶紧进去吧。”她抖抖头发，抱着琴堆着笑进了那灯红酒绿。